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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昊翔】野郁金香与柠檬花(1)

  • 西幻设定,西的多,幻的少

  • 后续大概会有一点江周和伞修(还早能不能写到都两说

  • 立志把我的主页变成萝卜田!没有萝卜只有坑的那种!


乌黑的天幕低垂,和混浊的海翻腾起的浪花连在一起,将天地之间斜织如网的暴雨压迫的更加狂躁不安。狂风怒吼着卷起似要冲破穹顶的水柱,利刃一般向大海中央忽现忽灭的船只袭去。

“收帆——!!”

船长拼尽全力嘶吼出的声音转瞬便被腥咸的海风吹散,呼啸而来的风夹杂着雨水盈灌他又一次大张的嘴,喉口舌尖被打的发麻,一时间再难以发出声音。

虽然不断有水手尽力靠近桅杆,但滚过的浪头欺着船身摇晃,海水灌上甲板,汹汹而来的海水似要将人的腿骨劈断一般,别说走到桅杆边上,就连攀着船舷稳住身形也难以做到。

风依旧狂啸,木质的舱门被暴虐地捶打着,终于不堪折磨,从中断裂开来,转瞬就被风卷袭,消失在黑浪里。

但如果有人向着被风狂卷着飞向黑空的断门看上一眼,就会发现那断口不是木刺横生的,而是平平整整,光滑的...好像被一柄利刃削过。

只可惜没有人看过去,不过却是有人看向了缺掉舱门的船舱。

“谁在那!?”很快就有眼尖的水手惊叫出声。

没人回应,却从内舱的阴影里走出一个单手持剑的少年来,他浅金色的头发在混沌的黑暗中依旧显眼。

乱风裹着水汽沾湿了他的头发,冰冷潮湿的头发犹如刀子一般刮过他的脸颊,似是疼痛让他眯起同样色浅的双眼,但唇角却又莫名勾起一弯弧度,享受这肆虐盛宴般。

少年反手将横在身前的一米多的重剑划至身后,迈开步子走向桅杆。风打着哨从他身旁掠过,却不曾动摇他分毫;海水从一边的船舷涌进来,在他的脚边和剑尖分流,又汇成一片涌进墨汁一样的海水里去。

船长拼劲抓着船梁,瞪大眼睛看着那个少年压低身形一步步靠近主桅,他已经没空去想这个少年是从哪里冒出来,又是如何在已经几近翻转的船只上行走,现在这些都不是重点。

“喂——!!”船长咽了口唾沫,来缓解嗓子撕裂的痛感,“收————”

却是没有收帆的必要了。

牵着风帆的绳子在少年将身后的重剑甩至身前的瞬间,应着剑光断裂开来,飞速的一圈圈滑脱桅杆,随着被风鼓起的帆布刺向天空。

风扯着帆布,帆布扯着船。船身在封天涛浪中晃动的更加厉害。

“这样不行啊————!!”船长抹了一把被海水拍打的发麻的脸,冲着抬头看桅顶的少年喊。

“嘁,”少年撇了撇嘴,瞅准船帆被风整面张开的瞬间,手腕一压,一抬,重剑便打着转直直向上甩击,在船身再次晃动之前割断了船帆与桅杆之间粗劲的支索。

“我知道这样不行。”少年嘟哝道。

大浪再次袭来,视野被迫轮转,少年却以一种诡灵的身态贴着甲板移动,反手向后一伸,重剑便稳稳落入手中。腰上用劲,脚尖轻点,整个人在空中翻转一百八十度,少年从面向甲板换为背对,顺势挥剑挡开被飓风不知从哪吹散开的木板,借着后坐力后翻落,稳在依旧倾斜的甲板上。

站稳再看,帆船已不堪折磨,船首裂纹,龙骨断掉只是时间问题。

不断有水手在船荡至高空时被风抓着从船上丢出去,哀嚎声被风裹着送进地狱,船长紧紧扣着船舷的指甲劈开滴下血珠,他闭上眼睛,脸上晦暗的表情是远非疼痛所能带来的绝望。

少年低头看着重剑,沉重的金属本该是拖他堕入深渊的魁首,但是在掀翻残破船只的最后一屏混浊巨浪袭来之时,他却紧紧握住了发出细微剑鸣的重剑。



“翔翔,帮妈妈把架子搬到外面去好吗?”女人停下手中给植物浇水的动作,转过头去对刚从楼梯转角转下来的小男孩儿笑着说,清晨刚苏醒的阳光穿过打开的窗户,洒在她随意拢起在脑后的淡金色头发上,更显得淑静雅致。

小男孩脆脆的应了一声,蹦跳着从楼梯上下来,穿过洒着阳光的、摆满了植物的走廊,跑到门旁边,抱起木质的三脚架广告板,用肩膀抵着门出去。昨夜刚下过一场无声的雨,外面的空气还是冷冷清清的,和澄净的蓝天很是相配,男孩儿深吸了一口气,清爽的味道让他精神一震,身上却有恰到好处的暖融。

真是一个好天气。

他在门侧的窗台下面撑开写着“羊的花园”的木架子,又走回门口的台阶上,将门旁墙壁上的原木牌从“休息中”翻到“营业中”,挂着木牌的麻绳和尤加利叶缠绕在一起编成一小股,粗犷中带一点精致,圆圆的叶片随着牌子的翻转跳跃起来,清凉的香味儿弥散在空气中。这编法是男孩儿的妈妈教他的,每次看到这个,男孩儿都会微微露出自豪的神色。

他转过身,想要在台阶上坐下,却看到隔壁旅店里走出来一个和他年纪相仿的黑发男孩儿,那男孩儿背上斜斜背着一把快要与他一般高的重剑。

黑发男孩儿在街上站定,像是不知道要往哪里走一样,他思索了几秒,然后向站在台阶上的小孩儿走来。

“你知道哪里有大片的空地吗?”也不打招呼,他直接就问道,不过好歹不是祈使句,顿了一下,又补充道,“要人少的地方。”

“空地?”金发的小孩皱起眉头,撅起嘴,装模作样的思考起来,眼神却不住的向那把重剑飘去,他从未见过那么大的剑。

“比起这个,”他决定暂时放弃思考,“我叫孙翔,你叫什么啊?”

“...唐昊。”男孩儿丢下名字,就转身抬脚要走,似是断定对方已经帮不到他。

孙翔“喂”了两声,见唐昊没有停下来的意思,便跳下台阶,小跑几步超过对方,跳着转过身拦在他前面。

唐昊被突然出现在面前的男孩儿吓了一跳,可要强的性格让他把微微睁大的眼睛用紧皱的眉头压了下去,但他还是不得不后退一步,来避开突然凑近的人。

孙翔对唐昊凶巴巴的表情混不在意,他才不怕。我凶起来的时候才厉害呢,孙翔想,用他妈妈的话来说,他凶起来就像一只无知无畏的小狮子,金发的男孩儿为自己单方面判得胜利的这场较量而暗自得意着。

“我想到哪里有人少的空地了!”孙翔突然拉起唐昊的手,转身要往旁边的一条小巷子里跑。唐昊猝不及防,被他扯着胳膊向前倾去,又因为背上的重剑整个人差点失去平衡,身体先大脑一步做出反应,已经迈开步子跟上了孙翔。

风从远处的山谷与平原吹来,带来山石与青草的气息,吹向清晨初醒的小镇,吹进男孩们所在的巷口,衣服被风吹的鼓起来,头发也飘扬,像是要飞起来了。

金发的男孩不躲不避的踩过清浅的水洼,举起一只胳膊哇吼的欢呼了一声,黑发的那位嫌弃的皱起眉头,却在回头看向那片水洼的时候被倒映在其中的天光云影所惊艳。

孙翔拉着唐昊在小镇上穿梭,渐渐地,房屋零落起来,远处出现大片色彩斑斓的色块,不多时,唐昊便看清楚那些彩色是一块块的花圃。孙翔在花圃前刹车,一只手插着腰小口的喘着气,一只手划着半圆来回指着。

“看!”,等气息稍微喘匀了他才又对唐昊说: “这里可以吧!”

唐昊没有理他,而是稍微退开了一些,反手从背上抽出重剑,双手握住,平平的使出一招基础剑招。

即使已经退开些许,唐昊面前的一大片白郁金香还是应风而断,花茎的断口处溢上水色,奶白色的花朵坠落在地,摔落出几片丝绒般的花瓣。

唐昊在孙翔震惊的神色中摇摇头,转身提着重剑往更远离花田的地方走去。

孙翔激动又羡慕的声音从唐昊背后传来:“你找空地是要要要要…!”

“练剑。”唐昊波澜不惊的说,但略微上扬的嘴角暴露了少年人小小虚荣心得到满足的得意。

他似乎是走到了满意的位置,开始挥舞重剑,一阵风吹过,某支花瓣上滚着晨露的白玫瑰轻轻飘落在地。

 

-TBC-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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